4.
一如往常,我牽著腳踏車慢慢往雜貨店移動。
她說,今天要給我一個驚喜。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並不是想去多想什麼,畢竟我知道,我們之間存在的不管是友情或是愛情,我都可以接受。
早已習慣了那份真實,太過虛偽的華而不實也就不是那麼重要了。
可是,今天的心情就是有那麼一點不踏實。並不是受到友情的牽制而產生的不愉快,而是發自心底的一種牢騷,就像是,女人的第六感那樣。
難道我不只是台機器,我還是台雌性的機器嗎……
「等下下課要去哪裡玩啊?」
「玩屁啊,我再不去補習班就要被掃地出門了,回家還要再挨一次掃把組曲欸……」
「去哪裡把妹啊?」
「電影城還是小鋼珠店?」
走廊上,男孩們的聲音此起彼落。天啊,我現在是在實習自己是個女生嗎?
此起彼落的聲音裡頭,卻仍然按耐不住我緊張的情緒。
大吼了一聲,快速穿越走廊,騎上腳踏車,直接往雜貨店衝。
神啊,我知道平常我媽叫我燒香的時候我不是很愛理她,但這並不代表我不孝順啊,我只是不喜歡拜你而已……啊,不是,我的意思是說,你又沒有讓我考試成績開外掛變第一名,我憑什麼幫你……這……
可是,你聽好了。
你現在有一個幫我的機會,而且,你沒有說不要的機會。
那就是,保護她,及使用我的命運去換。
我想了好多,好多畫面在我腦海不斷跳脫。
有著我跟她告白的畫面、有著我跟她牽手的畫面、有著我跟她接吻的畫面。
但這些都不至於影響我的神智,因為我知道,現在重要的並不是這些甜蜜的幻想,而是
找到她。
5.
雜貨店。
沒有人。
「有人在嗎?」就如同一般人的正常反應,我用了一個最直接的問法。
此時,有人從布簾後頭走了出來,我認得,是老闆。
但不一樣的是,他的後頭多了一個人。
那人穿著學校的制服,手上仍拿著喝到一半還沒喝完的可口可樂,另一手從口袋掏出阿嬤喜歡用來剪指甲的小剪刀,作勢往老闆的咽喉刺下去。
我必須冷靜,只要我一慌張,不只這家店,就連老闆都會有生命危險。
「同學,你……需要什麼嗎?」老闆仍死命用著一口氣問著,但後頭的這位同學可就沒那麼客氣了,直接把小剪指向我。
這刻,場面確有了巨大的變化。
一記肘擊,這位同學就應聲倒地,加上老闆和我各補了幾腳,以致他就這樣昏了過去。
「真是對不起啊。」我看著陌生同學,再轉過頭看向老闆問:「老闆,小紜她有來這邊嗎?」
我聽到自己講話的餘音,肯定自己是相當冷靜的。
但我也聽見了心跳聲,以及那在快速震盪心跳中的共鳴。
這共鳴告訴我:小紜就在這裡,毫無意外。
「裡面,這次很棘手,是『煞』。」
煞。
全校最大的一個學生地下組織,表面上是學生會,檯面下卻有著足以干擾學校行政的一切能力,是令所有學生嚇破膽的一個神祕組織。
組織內的人從來都不單獨行動,不管是做善事、幹壞事、開假會、抽偷渡來的煙、清點客人要的海洛因,從來就不會有人落單。
不過,他們為什麼會在這家雜貨店裡?
我知道老闆曾經是黑道,不過他金盆洗手了,以前的關係也差不多都死了,現在突然冒出了一個『煞』,根本讓他無法招架。
畢竟,人總會老,過去的身手即使還在,也不能像葉問一樣打十個了。
「你說什麼?為什麼小紜會被煞那群人抓去……」我的聲音也漸漸弱了下來,這時候不能引起太大的騷動,不然單靠老闆和我是鬥不過煞的戰力的。
「我在想,動用以前的關係來插手這事。」
「嗯?」
老闆拿出了手機,快速的按了幾塊鍵,氣態慵懶的說:「燁哥,這次很棘手,帶幾名小弟來可以嗎?」
「老黃啊,當然可以啊。」燁哥接著問:「不過,這次又是誰呢?」
煞。
口氣中的這陣語音,即使退出了江湖,卻還是充滿了霸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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