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爵 簡子涵

05.街頭爭霸

　　結束了在咖啡館裡頭的小說時間，我結了帳，頭回也不回的走出咖啡館。小笨他們一群人仍坐在那談天，談了一整個下午。

　　我沒辦法陪下來，但我也沒有多拍照片。

　　我也曾在這個階段問過自己：武昭明，你的工作到底是什麼？身為記者的你，這時不是應該拍下這些照片，然後將照片傳給報社嗎？

　　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麼，我連提起相機的力量都沒有，或者說，我根本快失去了一個當記者的基本職業道德。雖然記者本來就沒什麼道德。

　　走出了咖啡廳，終於真正呼吸到真正的空氣，即使是熱氣，也是一點來自心底的溫暖。

　　我不喜歡咖啡廳裡強烈的冷氣，畢竟那所製造的空氣氛圍少了份真實，而我比較喜歡自然。我小時候之所以想成為一個小說家，影響我很大的有兩個原因。

　　一個是我喜歡的人，一個是九把刀。我不知道，我現在仍在寫，是不是因為我還愛著她。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因為我喜歡寫作，也喜歡拍照，所以體會到自然界裡才有著源源不絕的畫面，不需要強求著靈感的出現，即可完成美妙的作品。

　　但，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這裡有著嚴重的廢氣污染。

　　走著走著，我又被前方一家車輪餅的小攤販給吸引住了。並不是因為我愛吃，而是因為我的父母，他們就是用這樣子小小的空間把我拉拔到大。

　　所以，我始終認為這樣子的小空間，一定會有著很多、很多故事。

　　「老闆，給我兩塊奶油的。」我笑笑的對老闆說，我的父母走了好久。見到老闆的笑容，讓我想起了他們。

　　他的動作很快，似乎是怕一慢下來，我就會索性走掉。

　　「來，給你。」他小心翼翼的將紙袋交到我手中，雖然很燙，但卻是滿滿的溫暖。就像當初爸爸、媽媽每天細心為我準備是一樣的。

　　「好吃！」我咬了一口，大聲嚷嚷著，老闆也挺開心的，似乎不反對我這個反應。

　　「這個食譜是以前我的師傅和師母傳授給我的，他們很厲害，不過可惜的是他們已經走很久了。」老闆繼續說著：「以前我也不相信這食譜有什麼，直到有次我煮給家人吃時，他們說有種特別的感覺，我才驚覺，原來表面上平凡的食譜，裡面的心血是努力換來的，或許那就是所謂的特別感覺吧。」

　　「我可以請教你一個問題嗎……」

　　「小伙子，說吧。」

　　「你認不認識武敬祥？」

　　「！」老闆的臉有些錯愕，手上淋奶油的茶壺也按照情節的掉了下來。

　　「他是我爸爸。」

　　「小子，不會吧？師傅是你爸，那麼……」他毫無遲疑的抱住我，欣喜若狂的說：「師傅要走的時候曾經交代我，要好好照顧你，至少在你沒有飯吃的時候，也要給你吃不完的車輪餅。」

　　「我……」

　　我說不出話，好久，都說不出話來。

□

　　我們整整聊了半個小時，關於我爸、媽的故事以及他們認識的源起，還有爸爸是怎麼製作這整套特別的食譜的經歷。

　　總之，就是想到什麼聊什麼就是了。

　　「那小武……我可以這樣叫你嗎？」老闆說著，我有點會不過意來，因為通常只有朋友才會這樣叫我。

　　「嗯？可以啊，不過，您為什麼會這樣叫我啊？」

　　「我以前還沒拜你爸為師時，也都叫他小武，這樣比較親切啊。」

　　「也是。」

　　「小武，你是為了看今年度的街頭籃球爭霸戰而來的嗎？我記得你是個記者，應該對這類的事情很關注吧？」老闆說著，從一旁拿了杯紅茶給我：「喝吧，陪我這老頭聊了這麼久，也渴了。」

　　我接下，微笑示意，不過我還真的不曉得什麼街頭籃球爭霸戰。

　　「不是欸，只是剛好從咖啡館出來。」我說。

　　不過，既然是這帶的街頭籃球爭霸戰，一定會有戈登吧？我的心裡冒出了一個想法，既然現在那麼煩，不如就去看戈登打球吧，那一定會看得很爽的，戈登那「恨地矮」的傢伙可不是蓋的，一個火鍋就可以把對方送醫院，哈哈。

　　「那麼，要一起去看嗎？因為我要去那邊擺攤，人應該會比較多。」

　　「好啊，走吧。」

□

　　第一次認識戈登之前，就已經知道他在街頭籃球界的名號，號稱是高手中的高手，無影腳以及那巨大的身材，根本是所有籃球員生命的殺手。

　　沒有輸過的傳說。

　　老闆和我到達了人聲鼎沸的籃球場，這裡擠滿了年輕人，全部都是為了來看這場世紀對決：巨人戈豋對上巨人殺手凡諾比。

　　凡諾比，我曾經在報上看過他。他也是從街頭籃球崛起的一個新選手，他的身高不高，只有160公分，但每一個跟他打過的人都喊累，包括那些超過200 cm的長人。

　　但他和戈登完全沒有對壘過，這也是為什麼他們會在街頭霸主爭霸賽競爭的原因。天龍、地虎般的組合，令現場所有人噓聲連連。

　　在這裡，大部分的人都看好戈登連霸，就連地下賭盤都已經判戈登奪冠的賠率只有1賠1.02（1賠1是奪冠，你覺得1比1.02是如何呢？呵呵）。也就是說，幾乎所有人都不看好凡諾比。

　　一旁著裁判服的男子，將球用力砸下，極高的彈跳，戈登躍起，搶下，但凡諾比卻動也不動。

　　就在大家看好戈登搶下第一球時，啪的一聲，球再度失去被掌握的可能，平行在空中飛行。凡諾比抓住那球，轉身，扣籃，進！

　　全場噓聲不斷，但卻在瞬間轉為肅殺。

　　戈登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骨頭的喀喀聲清晰傳出。

　　就像是在示威。

　　「不賴嘛！真不愧為巨人殺手凡諾比。」戈登冷冷的說：「不過，下一球我也要讓你輸得很錯愕。」

　　「奉陪囉。」

　　戈登快速往籃下切入，凡諾比還是一動也不動。

　　「凡諾比這場比賽並沒有之前那般主動，難道是腳有傷嗎？難不成，戈登這球就會輕鬆進去了嗎？」現場的DJ不怕死的說著，但惹得一旁戈登的球迷想揍他。

　　「這個凡諾比，好強。」我說。老闆「哈」了一聲，接著說：「這就是我們矮子的優勢，大個兒想要快點得分，而身為矮子的我們則是花時間在思考切入動線以及破綻。」

　　「破綻？」

　　「看好了，凡諾比不會讓這球進去的。」

　　我不太敢相信老闆的自信，不過眼睛看到的並不會說謊。

　　戈登這球並沒有放進，反而是被被動的凡諾比搶下籃板。

　　「太急了。」

　　退到三分線，凡諾比垂直跳投，球就這樣往籃框內逼近。

　　這時，戈登再度躍起，要把這球拍掉，但是，球已經在降落，如果拍下去就表示這球，凡諾比得分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連綿不絕的驚呼聲在場邊此起彼落，因為這球居然沒有進。

　　所有人都傻眼的看著場內，命中率百分之百的凡諾比居然放槍了？

　　「戈登，你犯規！」凡諾比落了下來，向裁判表示。

　　裁判也招集場邊的技術人員進行開會，但卻沒有人注意到場上的異狀。

　　那突然飛進來攪局的伯朗咖啡鐵罐仍在那打轉，卻沒有人多看他一眼。

　　「不好意思！」一個女孩突然衝了進來，但我一眼就認出她來。

　　「裁判，剛剛那球是因為我踢進來這瓶子的關係。」是小笨。她拾起了地上那空罐向裁判解釋，也在同時獲得了滿場噓聲。

　　「比賽繼續。」

　　就趁著這氣勢帶上，戈登連下三城，快速把這場爭霸戰做了個結束，當然我也拍到了許多經典鏡頭。

　　這時，小可突然從觀眾裡頭走了出來，拿著麥克風說：「各位觀眾先別急著回家，剛剛那個踢鐵罐進來的女孩正是全新團體SUNSHINE的團長，也就是說，她即將帶著她的夥伴們為我們熱舞一場！」

　　接著，場邊湧進了熱烈的掌聲，許多人的噓聲變成了喝采，這股力量也讓SUNSHINE的團員振奮不已。

　　「讓我們歡迎，SUN、SHINE！」

　　音樂響起，而我心中也澎湃起了莫名的熱血。

　　這是倪子崗的《superman》，裡頭輕快的節奏，自我意識強烈的歌詞炒翻了整個現場。當然，重頭戲還是在SUNSHINE的演出，首先是小笨，她的動作有如分解動作的十倍快，不時讓一旁的觀眾尖叫。

　　鍾菱有些打結的動作，也讓場邊觀眾看得哈哈大笑，一點也不生氣。

　　西瓜放不開的表情，更成為了我今天所照的照片裡頭最好的一張。

　　嚴肅得太經典了，哈哈。

　　其他團員表現平穩，也讓現場的人享受很high的感覺。

　　不過，最可愛的一號人物出現了。

　　「嘿耶～SUNSHINE萬歲～」浩瑄用滑壘姿態滑出所有團員之間，張開手，臉上的小丑裝更是現場所有人的焦點。

　　這也成功了替他們塑造了親民形象。

　　「你在幹嘛啊？小武。」老闆問著我，我沒有答話，只是笑著點頭，轉身離開。

　　我想，報社應該會需要我這些照片吧。

　　原諒我，沒辦法做個好人，現實所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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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篇其實跟原著落差蠻大，但是為了持著「小說」的概念
即使不獲得青睞，仍會以不同名發表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