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那一陣子,我遭到黑白兩道通緝。
一個人帶著背包和超多一塊硬幣流浪在這城市裡頭,車水馬龍,到處都可以見我的影子。沒蓋好的水溝旁、剛打完架的車站前廣場,或者流浪狗奄奄一息的校園門口。
突然很羨慕我們這裡,新聞上都在報台北的水溝有很多蟑螂、老鼠,我很慶幸這裡還蠻乾淨的,雖然我只撐了兩天就撐不下去了,畢竟這裡不是適合人生存的地方。
蟑螂、老鼠之所以可以長久,是因為他們生存在人較少進入的地方。就跟黑道之所以可在這社會橫阻無欄的道理一樣,有白道就不能沒有黑道,失衡的社會只會使中央的權力過於強大而毀了一切。
可是當一個人活在極光明或極黑暗的地帶時才會了解,什麼正邪均衡都是騙人的。在「極」裡頭只有無盡的深淵,出現極光的機率如同一個太陽紀的大毀滅難得。
趁著店員不在的時候,偷偷闖進去拿了台MP4。回到老同學家,請求他幫我灌幾首聯合公園的歌,只有這樣子我才不會無聊。
雖然不是很懂歌詞,但至少因為旋律,讓我的人生找到了一點生存的意識。
「喂。」突然有人戳了我一下,轉過身,正要給對方一個過肩摔時,我愣住了。
怎麼會……
「對不起拖累了你。」她微微笑。
「我一直沒有問妳的名字,就這樣跟妳一起默契的去圖書館讀書,是我不對在先吧哈哈。」
「我……叫小雅。」她害羞的說。小雅害羞的說。
「哪有,妳哪有拖累我啊不要亂說。」
我緊緊的抱住她,不想再放開她。
「我被燁哥囚禁了好久,燁哥說等我成年要我當她的女人,可是我不想……」小雅繼續說著,當初要不是因為我哥哥的關係,我也不必到燁哥那裡打雜,自從燁哥把我帶在身邊以後,我以為我的人生充滿了希望,到後來這不過是一場不公平的交易。
用我的人生去換取我哥的自由。
用我的自由去出賣自己的靈魂。
「那個人……」我緊握拳頭……滿滿的恨意足夠把後面那道強打破,但我沒有這麼做。
「阿成不要……我們遠走好不好,我跟你。」她撫著我的臉說:「再辛苦也沒關係,我們跟這些黑道脫離關係,過自己的生活好不好,答應我……」
我,答應妳。
只是不久之後的我卻忘了那時充滿決心的眼神。
15.
沒多久,在小雅的勸說下,我投案了。
自首,殺人未遂。
小雅就這樣離開,沒多久的審判,我就進了這間觀護所。
好像,他們早就替我準備好了這些,一切都很快速的在進行,毫無懈怠。
「小伙子,你是哪個幫派的?沒事幹嘛去殺燁哥?」穿著制服領百姓薪水的警察問,他把手邊的咖啡喝了又喝,外頭的包裝看不出來,但看得出來早就喝完了。
我不說話,一個警察為什麼會稱吳承燁那傢伙燁哥?憑什麼?
「要不要說!」
他拍了下桌子,我和他對望。算了,不說。
他拿起我被拷住的手往桌上猛然一拍,我傻了,反射神經卻起不了作用只能呆愣著發傻。
連續好幾下,我被這警察的舉動給嚇著了。
不簡單。這警察的背景不簡單。
「我是他的部屬。」
「那你為什麼要殺他?」警察。
「他背叛我。」
「部屬違背長官是背叛,長官違背部署是割愛,懂嗎?」重重的一拳摔在我的臉上。
好臭。臭死人的警徽。
「不懂是吧?」連續的好幾拳,就像刺進骨頭的針一樣。每一群都無比的沉重,如鋼鐵般沉重。我舉起手,說:「懂。」
「去觀護所吧。」
「啊?」並不是因為我懷疑他的答案,而是他的表情。
竟是一抹微笑。
「黑道遲早要接受你們的制裁,放心,會有人進去觀護所跟你會合的,到時候吳承燁想逃也沒地方可以逃了。」
「你……」
一拳,我又昏了。
終於開學了(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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