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

  有些事不得不承認,卻又在承認之後被自己打敗。

  從以前那個打死不相信愛情的我,到現在將文字感情化的我。

  像是歷經滄桑,卻彷彿又是昨夜傾盆大雨。

  是吧,愛情這種力量就是如此恐怖,徹底改變我的命運。

  記得以前的我還只是將寫作當作興趣,現在卻變成熱衷。

  而她,是開始的點,而我,卻找不到結束的理由。

001.

  如果把我所經歷過的那些日子大致拆開來,國中會是個巨大的分裂點。

  上了國中我學到了很多該學的、不該學的。

  該學的比如說,學校的課業、壘球隊的課後練習。

  不該學的就像是,以為女生很好把、以為寫小說很簡單。

  看吧,人生過了還國小還是如此荒謬,真不懂還有什麼前途。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自己終究拖不了白痴這個代名詞。

  大約是國小一年級的時候吧,仗著體態優勢我老是仗勢欺人。

  到後來好多矮子都漸漸把我壓下去,我就只能安靜地做俗仔了啊。

  這不是白癡是什麼?人生就是那麼奇妙,奇妙到不想理它都不行。

  

  民國九十八年七月,我進了這所學校。

  我人生的新旅程的起點,國風國中。

  我不像很多人有著精采愉快的暑假,我選擇參加暑期輔導。

  我是想跟大家玩在一起,可不想在暑假過後我變成自閉症。

 

  就這樣,那年暑假我帶著大家的幻想進到了國中。

  偌大的校園裡,在暑期輔導第一天的早上只有我一個人在操場上。

  背著書包,手上拿著破爛的棒球手套。

  有時候我還是搞不懂自己到底是到學校打球還是讀書,

  我總是把打球排在讀書之前,不知道這樣會不會把我的人生搞爛。

  遍地的紅土,跟以前那個只有PU跑道的校園差很多。

  算是大開眼界了吧,不用十分鐘的路程我又進入另外一個世界。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未來要陪我走三年的校園。

  於是我開始在操場閒逛,看著那些打著太極拳的老人。

  幻想自己以後老的時候會不會也是這樣。

  不過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想沒多久就被我停止了,畢竟太恐怖了。

  我大略了走一下校園,真的是擴展我的世界觀,

  跟我熟悉的「學校」差太多了。

  結束了驚奇之旅,我把書包放在一旁的地上。

  拿起前幾天被敲詐買的軟式棒球,開始虐待牆壁。

  一般軟式棒球只賣二十五元,為了自行訓練我隨便買了顆。

  原本我就秉持著美加一定都賣一樣的價格的心理進去書局買球。

  結果那老闆給了我球,我看了一下,是一模一樣沒有錯。

  但等到我把球拆開來以後在忠孝國小練球時才發現……

  這球只有外皮跟軟式棒球一樣,它的內在真的很硬。

  根本不是我要的那種,還多賠了三十五元。

  

  總之我還是拿起它往牆壁砸,買了都買,不打到壞掉也可惜。

  反正都是球,只要可以練、還是圓的,都還可以打。

  我每次都會幻想自己在比賽,然後自以為自己不斷刷新世界紀錄。

  或許也是依賴著這份自滿感我才走得過來,不然棒球只是空殼夢想。

  沒參加過什麼棒球隊,只是有著熱愛棒球的心。

  不過我效彷紅葉棒球的精神可是不容小覷的。

  當然,棒球是團體運動,要瘋當然是一群人一起瘋。

  我們會自己去買網球,然後把一千兩百c.c.那種寶特瓶當作球棒。

  自己辦比賽,要知道,在眾人看的情況下有辦法這樣打也需要勇氣的。

  等待著上課的鐘聲的時間總是漫長,大概是暑假改變了感覺吧。

  國小六年的暑假都是玩到最後一天才寫功課,現在突然要上課,氣死了。

  國小我是混過來的,國中應該要做的好一點。

  對於暑期輔導我是半期待、半看衰的。

  鐘聲響了,操場上許多米粒般的人影快速穿梭。

  而我也在不知不覺中捲入那些人影中,找尋教室。

  雖然很早就到學校,但我的目的是打球,沒有其他。

  所以任何人都別想冀望我會第一個進教室。

  「欸,簡子涵,你還沒找到教室?」阿布叫住我。

  阿布不是她的本名,而是她的暱稱。

  「我看起來像是那種會把時間用在找教室的人嗎?」

  「不是。」

  然後我們一起走,偌大的校園找個認識的人陪總比較好。

  阿布跟我一樣,長相並不像是帥哥美女突出,都很平凡。

  看起來就是那種在愛情上永遠只會打敗仗的人。

  所以我們在國小的時候,成績一直是在班上的前三名卡位。

  分數差不了多少,每次都是我贏,贏在我最拿手的數學。

  「我剛剛有看到,很剛好的我們又同班了。」阿布突然打岔。

  「喔?」

  「喔對了,我剛剛忘記跟你講,我們又同班了。」阿布笑著說:

  「難道這就是緣分嗎?緣分嗎?」

  這傢伙肯定是日本校園片看太多,太會幻想這種浪漫唯美的畫面。

  「緣妳個頭。」我超前她一步說:「我說我沒找教室,沒說我不知道幾班啊,     

  所以這不是緣分,而且,況且,班上的幾乎都同班啊,除了方紹瑋和丁云淇   

  以外。」

  

  走到了七年八班,這是我暑假要待的班級,看起來很髒亂。

  大概是現在的八年八班不怎麼愛乾淨吧,留給學弟妹這樣的教室,

  真的是一點學長姐的樣子都沒有。我暗自抱怨。

  「嘿!侯柏任!」忘記從什麼時候,我習慣這樣叫人。

  「你好。」侯柏任。

  況且我也忘記我為什麼會認識他,總之就是認識就對了。

  看著教室的四周,我有些慌張,好多陌生的臉孔、陌生的音頻……

 

  暑假大概就是用這種日復一日的方式在生活,整天就是讀書打球規律循環。

  而愛好正義的我也莫名奇妙地被推舉成班長,結果暑假全敗在線上遊戲。

  接觸電腦後的第一個暑假,我開始代練生活。

  就是幫別人練功收遊戲點數那種,但相信我,我從沒有真正完成一筆交易。

  反正,好玩就好,管它那麼多。

  上完暑期輔導之後,放了零星的幾天假,又開學了。

  本來陌生的校園,漸漸都熟了。

  正合我意,參加暑期輔導的初中就是為了熟悉校園。

  現在完全都OK了,只差踏入新班級了。

  在開學前一天,我特地開了電腦查了編班名單。

  三年就分這麼一次,不看似乎太對不起自己。

  看了又看、找了又找,直到十七班才查到。

  「十七班。」我有些傻眼。

  起先,我以為是能力分班,後來想想不太對。

  我沒那麼笨吧,雖然我是很混,但排到五百多名也太誇張。

  「十七班?是哪個老師?」正在炒菜的姊姊突然衝進來。

  「郭民靖,幹嘛?」那應該是我唯一一次喊未來班導的名字不加老師。

  「喔,那我不認識。」

 

  我關掉了那面目可憎的視窗,開啟遊戲畫面。

  又回到了遊戲裡。

  我很無聊,就連玩遊戲時都很無聊。

  總是玩著重複的放水球動作的《爆爆王》,簡單的玩法是我的強項。

  

  玩久了多少會有些技術,雖然有上癮的感覺。

  但是每次玩玩就會很累,是那種好無聊的累。

  可是卻還是戒不掉那種習慣性的手指運動,唉,該找時間戒了。

  開學日,校門前車子擠得水瀉不通。

  但我根本感受不到,我老早就到學校了,也第一個到教室。

  因為不是暑假,所以我一點都不會隨便。

  車水馬龍純粹是因為外面不停的哨聲,提醒著我新生活即將展開。

  「簡子涵,」突然看到一個帶著眼鏡的人走過:「我們同班。」

  天啊,這傢伙不是說要去讀宜昌國中嗎?為什麼在這裡陰魂不散?

  「你可不可以解釋一下?你不是要去讀宜昌國中嗎?」我有些驚訝。

  「總而言之,我現在就在你眼前。」是啊,很煩的事實。

  事實上,他叫方紹瑋,被我戳過上千遍的無辜同學。

  不要懷疑,戳過上千遍的地方沒有別的,就是腰。

  因為我不想學跆拳道,更不想學柔道,只好這樣防身。

  也漸漸這就變成我個人的特色,只要跟誰誰誰混熟,那人就會遭殃。

  嘿嘿!看我的「一指神功」!

  就像國小剛分班完後的情形一樣,陌生人互相看著,認識的才有交流。

  然後就會看到很多人在教室前徘徊,任何一個陌生人都能當班導。

  大家都在幻想:班導會是長怎樣?

  是正妹嗎?還是一個帥哥?

  如果是正妹那很好,帥哥就不必了,搶盡風采肯定會被封殺。

  「欸,現在要幹嘛啊?」我敲著我前面那個人的背,他是白宇堯。

  與其討厭跟方紹瑋同班,跟白宇堯同班到是挺好的。

  我和他國小都是籃球隊的成員,只不過是先發和板凳之分。

  「我怎麼知道?」他很冷淡地說,幹嘛第一天就裝怎種死樣啊?

  大概是因為大家都才剛玩回來吧,不過我倒是沒什麼感覺。

  我這個人很少去旅行,也不是那種每逢假日就一定要去逛街的那種人。

  這樣很單調,生活整天為了逛街而活,做些有意義的事不是比較好嗎?

  所以呢,寒暑假通常我只會窩在家裡的電腦前玩線上遊戲。

  我會搞代練這種東西,自然也常接觸到點數。

  後來沒有代練之後,我自已也成了個點數狂購狂。

  好像玩遊戲不用點數就怪怪的,想起以前那個賭爛使用點數的自己,

  還真的有點好笑。

  「簡子涵,你在幹嘛?」方紹瑋坐在我身後拍打著我的背。

  於是我很幼稚地上演剛剛被白宇搖擺了一道的劇情:

  「我怎麼知道?」

  不過我說的全都是實話,我千真萬卻個什麼都不知道。

  不然要我怎樣啦!一直猜班導是哪位也很無趣好嗎!

  其實會開始猜班導是哪位不是沒有原因的,一開始確實是因為太無聊,

  才發現身旁的這些「新同學」討論著該做什麼。

  後來我聽到了一個:「我們來看班導是哪個好不好?搞不好是個大正妹喔!」

  我心裡頓時間想,這個人是怎樣?上課就是為了看正妹嗎?

  可到後來我也跟著做這種舉動時才發現,真的是無聊到發慌了。

  後來有個戴眼鏡的男人走進了教室,班上突然安靜了下來。

  不會吧,他就是未來要帶我們三年的班導?

  看著這個人的身材,應該是我的放大版。

  不過我不像他近視這倒是事實,不過看他的談吐應該是老師沒錯。

  他真的是班導?

  「欸,班導好像來了耶。」身旁一個看起來很愛玩的女生說著。

  「好像是真的耶,我們要不要先安靜一下?」

  另一個女生看起來就是跟她依搭一唱地應著,讓我覺得討厭。

  這樣子很虛偽,為什麼要刻意在大人面前裝乖乖牌?

  雖然說裝起來一點都不像,但真的很假,假到一個無可救藥。

  「咳咳,好,那我先自我介紹一下,」那男人撥著眼鏡一下說:

  「我是你們未來的班導師,未來三年還請各位同學好好配合。」

  他看了看全部的學生,然後盯著那個在頑皮搗蛋的同學,轉回來再說:

  「只要你們好好地配合,我想我們之間溝通應該不會有什麼困難。」

  天啊這是在放話嗎?我有種不自在的感覺湧上心頭。

  難道一升上國中就抽到之下下籤,準備接受三年的疲勞轟炸嗎?

  這時我真的無聊到快爆炸了,還沒接受爆炸就快死了。

  所以我開始找女生聊天,不然一直跟同性只能聊運動,太乏味了!

  『欸,妳不覺得他講話會讓人很想睡覺?』

  「是有那麼一點耶。」她傻笑,雖然傻可是讓人也想跟著一起笑。

  一種很特殊的魔力,正慢慢牽引著我繼續跟她說話。

  我這個人很怕生,所以就連同性陌生人常常也要和很久才能說話。

  更何況是異性呢?我那麼含蓄的人耶。

  不過在我們一直對談的情況下,果然被班導白了一眼。

  「欸,不要再聊了啦!我們被瞪了。」她笑著,一直笑著。

  「是有那麼一點耶。」我學著她剛剛講的話,把笑隱在心裡頭。

  笑出來就完蛋了啊,肯定會成為班上所有人白眼的對象。

  因為大家絕對選擇跟那個不熟卻很有權力的人靠攏,

  這就是權力的吸引性嘛!

  不過他站在台上自我介紹以後,我是大概知道我未來的老師叫什麼了。

  可是再來才是最令所有人期待的──選幹部。

  看我的處境就知道我想要當上幹部是件很難的事,因為認識的不多,

  不認識的又一大堆,而不認識的又有些是小團體。

  怎麼可能選得贏啊?

  「有沒有人要自願?」他問著一個絕對沒有答案的問題。

  這種問題絕對是無解,假如有答,那個人絕對會被當作自大狂。

  自以為很有本事可以當上班長,通常也不會有幾個人投他。

  不過投那個人的那些人也不會怎樣啦,沒人那麼無聊記誰投誰。

  

  「那提名。」班導一說完,果然有好幾隻手舉了起來。

  這確實是大家最high的時刻,那些熟到不行的小團體要開始大戰了!

  一個矮矮的人站了起來:「我提名,吳采霖!」

  想也知道,大家的反應都是一臉茫然,除了那幾個熟咖以外。

  「告訴大家是誰可以嗎?」

  她指著吳采霖,然後坐下。對了忘了說,她叫鍾菱,

  未來肯定是個震撼七一七的風雲人物。

  後來鍾菱也被提名了,由於吳采霖被大家認為還算是個「正妹」。

  所以後來大家聽著吳采霖的建議下,鍾菱當選了。

  而我也莫名奇妙地以最低票收尾,第一次選幹部這麼悽慘。

  可能是我長得很不討好吧,唉,大家都看外表的啊。

  開學的第一天,雖然沒有選上我想要當的班長。

  但是到最後,我還是莫名奇妙地被指派為風紀。

  而第一天,我認識的第一個朋友,也帶著我認識起其他朋友。

  我們在第一天就開始瘋了起來,這就是青春啊!

  第一天,我認識她。

  未來的每一天,也許我都會像她這樣瘋狂。

  我搞不懂這個女孩的笑點為何可以這麼低,但我不置可否的是:

  她有一股很強的力量,連我的笑點也跟著變低了。

  真是恐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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